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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六章 冰原散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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威廉王子已經連續21天早起了,這段時間他也已經養成了習慣,起床吃完早飯就直奔試煉場。對於一個準帝王來說,這樣的生物鐘還是不錯的,除了在主席臺上偶爾打上一個哈欠,然後托著頭微瞇一會。

“他們還沒來?”威廉這時是相當矛盾的,他既希望艾琳娜來晚一點給自己騰出補覺的時間,又希望快點開始比賽賺取金幣。

他們?為什麽要加上“們”呢?因為今天有些反常,林遷和四個魔法師也沒有先來,整個主席臺上就只有威廉一個人。

艾琳娜每次出場總會引起觀眾的沸騰,賺足了眼球,今天同樣如此。

一輛豪華的馬車從王宮緩緩出發,拉車的是兩頭獨角獸,這是一種以速度快而著稱的野獸。但這次獨角獸的速度像是打著某種節拍,和人行走的速度差不多。

馬車前面是宮廷最強的四個老魔法師,邊上是兩個侍女和四個女魔法師親衛,後面則跟著一群衛兵。用招搖過市來形容艾琳娜一點也不足為過,而這個十二歲的小丫頭也確實喜歡這種感覺。

試煉場的大門因此又一次被打開,馬車暢通無阻地進入了試煉場內部,停在場地中央。

阿奇爾像昨天一樣坐在角落裏,用柔和的眼光看著場中的一切,但很快他的眼光就變得疑惑、呆滯,繼而憤怒起來。

馬車中下來的並不是艾琳娜,而是打扮得如同貴族一般的林遷,他拄著一根拐杖,順著車凳走下來。然後林遷並沒有立即走上主席臺,而是掀開車簾,直到粉琢玉雕的艾琳娜從裏面探出頭來。

這男的是什麽人?和公主坐一輛車?現場的觀眾那嘴巴完全停不下來了。然而更誇張的事情發生了,艾琳娜張開雙臂,林遷一把托著艾琳娜的腋下,把她抱了下來輕巧地放在地上,期間艾琳娜兩只手還順勢勾著林遷的脖子。

這完全跟抱撒嬌的孩子沒什麽兩樣,但卻讓現場的觀眾大跌眼鏡,把睡得正香的威廉也吵醒了。

這還沒完,林遷伸出右手,十分紳士地鞠著身子,艾琳娜把小手放在他手心,跟著林遷手拉手走上主席臺。

“冷靜一點,”坐在阿奇爾身邊的大長老波特萊姆輕聲開口,“不過是小孩子的把戲。”

阿奇爾深呼一口氣,他看得出來,艾琳娜這是故意做給他看的。

她到底是什麽意思?宣告自己的態度?提醒他不要癡心妄想?還是說明自己已經另有人要下嫁?無論是哪一種,阿奇爾都無法容忍。他對看臺上的林遷更是恨之入骨。那個一直坐在主席臺上的小子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,前些天竟然沒註意到他。

確實,和公主做出如此親昵的動作,難免會讓人亂想,就連在主席臺上的威廉也憋著一肚子氣,當然他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麽會生氣。

林遷此時也好不到哪裏去,第一要承受全場人的目光,第二身後就跟著自己名義上的未婚妻很是尷尬,第三,這樣拉著手走,林遷的胳膊完全是向外翻著很是別扭。

原來和女生拉手應該是手向內翻!對於林遷這樣的戀愛菜鳥來說,他總算是學會了一點技巧。

“比賽開始吧!”艾琳娜坐上主席臺,脆聲說道。

看著穆吉斯緩緩步入場地中央,艾琳娜轉頭就和威廉說話:“威廉,這次押誰?”

威廉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,根本不理她。

林遷這邊雖然沒碰壁,但也在問小依要錢的時候,從她眼中看到了一絲異樣。

還好這招是有效果的!林遷只能這樣安慰自己。

穆吉斯徒一上場就感受到數道敵對的目光向自己射過來,其中一處散發著森寒氣息的人影飛掠過來,直直撞在場地上。

所有人的視線都不約而同轉向了“他”,或者說“它”。這是一大塊淡藍色冰坨,裏面依稀可以看見一個人影。

林遷第一時間想到了當初伊曼被艾琳娜烈火燒傷,萊恩用冰把伊曼凍住的場景。不過明顯可以看出,這個人影比伊曼要矮得多。

“閣下是?”穆吉斯從未見過這種方式出場的,心想必不是無名小輩。

“冰原閑散人一個,不勞閣下掛齒。”從冰塊中發出的聲音異常清脆,對方顯然不願意透露自己的姓名。

“原來是隱世高手。”穆吉斯認真了起來,先釋放一個暗影壁壘保護住身體。

冰原在大陸北方,是一大片荒涼之地,加上惡寒的氣候,幾乎沒有生物存在,不過卻是領悟水系魔法的好地方,水系魔法的家族就在冰原邊上。

穆吉斯見對方沒有動作,只好自己先動手,上來就是一道詛咒的黑光發出。

那道黑光遇到冰塊仿佛遇到鏡子一般,發射到空中消失在結界處。

嗯?有點名堂。穆吉斯仔細觀察那塊冰坨,表面光滑,似乎鏡子一般。但是像鏡子並不是它反射魔法的理由,真正的原因是,它是一塊玄冰。

按照老狐貍的說法,每系魔法都有三層遞增的質變,除去神秘的召喚系魔法,黑暗系是“疾病”、“腐蝕”和“湮滅”;光明系是“治療”、“審判”和“凈化”;風系是“風”、“刃”和“蝕”;土系是“土”、“刺”和“力”;火系是“燃”、“烈”和“爆”;而水系則是“水”、“冰”和“寒”。

水系魔法越往高級越單純地追求“寒”,這種寒並不是普通的冷,而是低不可測的溫度。普通人遇到這種“寒”將被直接凍成玄冰,失去所有生理機能。眼前的人雖然被包裹在一塊玄冰中,卻沒有失去生命,可見他對水系魔法的領悟能力之高。

普通的魔法無法穿透玄冰,所以對方以此作為防禦的屏障,著實讓人難以對付。穆吉斯想了一下開口了:“閣下為何不出手?”

“破不了我的防禦,又何需我出手?”冰坨中的人回道。

穆吉斯冷笑一聲,周身黑光大盛,將整個人都籠罩在其中。而這團黑光在緩緩朝著冰坨擴散,直到將兩人都籠罩在其中。玄冰中的人影也不甘示弱,接觸到黑光的一瞬間,就將其凍結,然後冰層順著黑光繼續往穆吉斯的方向蔓延。

看臺上的人看不清兩人的狀態,只能看到一邊是淡藍色的玄冰,一邊是烏黑的光影,都在努力向對方的領地擴展。兩者的交界處在不斷發生著變化,一會被凍結,一會又消融。

“他們在硬碰硬,看誰對魔法的掌控更強。”艾琳娜向疑惑的林遷和威廉解釋。這種對拼對穆吉斯的精神力消耗很大,接下來的比賽肯定無法盡全力,艾琳娜也達到了車輪戰的目的。

“事情不好辦啊!”今天第一個對手就如此強勁,本傑明不禁為後面的戰鬥擔憂。

“雖然是硬碰硬,但這卻是解決對手最有效的辦法。”山姆看了看場中的戰鬥,對穆吉斯的能力和選擇還是十分讚嘆,“對手上來就采用以防為攻的態勢,如果不速戰速決,只會消耗更大。”

“也只能如此了,不過……”藍伯特欲言又止。

“把話說完,藍伯特。”本傑明知道他說話的習慣,不過這時不是打啞謎的時候,何況對手是水系魔法師,藍伯特更應該熟悉才對。

“對方的實力不弱,幾乎一只腳踏入大成,如此的出場方式,有點……”藍伯特搖搖頭,表示不太合理。

“我也覺得奇怪。沒必要一上場就帶著一坨冰上來吧?”弗裏曼點頭表示同意。

“他沒理由這樣做,除非……”藍伯特想到了一個自己都不敢想的結果。

“快說啊,急死人了!”安德烈一邊聽得正有興致,不想又被藍伯特停住了。

藍伯特卻是不慌不忙,緩緩說出了自己的猜測:“這個人破不開自己的玄冰。”

“你是說,他一直就這個樣子?”本傑明皺了皺眉,他從不知道水系魔法還有這樣的秘密。

“他應該去過冰極中心,那裏有一個上古魔法陣,任何生物進入都會被凍結,連我也不例外。”藍伯特少有的一句話說得特別完整。

“那是什麽地方?連你都不能進入?”幾人頓時來了興趣。

藍伯特一時陷入了回憶:“我被凍結後,自己仍然可以破除,但再也不敢往裏面繼續走了。我想他應該是進入了最深處,能活著已經不錯了。”

“裏面到底有什麽?”安德烈顯然對這類東西比較好奇。

“這只能問他了。”藍伯特無奈地指了指場中的那坨玄冰。

此時場中的戰鬥也已經接近尾聲,擁有大成實力的穆吉斯終是更加強悍,黑光漸漸吞沒了冰坨。

一道人影從黑光中閃出,卻是一個身高不足一米四的男人,擁有著成年人的面孔,卻只有小孩子那樣的身軀。

“多謝閣下救我出去,這場我認輸。”那矮個子男人微微一笑,徑直走下臺。從他蹣跚的腳步中可以看出來,他已經好久沒走路了。

“原來是他!”艾琳娜微瞇著眼睛,露出了會心的微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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